不思善不思恶

◎ 吴光远

　　惠能在南方传法的时候，北方神秀的宗风极盛，但两家禅法基本上相安无事。不仅如此，神秀还数度向唐中宗推荐慧能。于是中宗派薛简至南方召请惠能入京，惠能称病推辞。

　　薛简不得已向惠能问法，说：“京城禅师都说只有修禅定才修入佛道，不是什么禅法？”

　　惠能答道：“道是人心自悟的事情，和禅坐的形式有什么瓜葛呢？大道无来无去，非坐非卧，这才是真正清净的禅坐。”

　　薛简心中钦佩，说：“希望和尚为我讲法，传给那些京城中人，就像一盏灯点燃无数盏灯，可以说是明明无尽。”

　　惠能立即对薛简指出：“大道无明暗，明暗是代谢变化的相对概念，明明无尽，也总因为它不是相对的呀！”

　　薛简又问：“明是比喻智慧，暗是比喻烦恼，如果不用智慧之光去驱除黑暗的烦恼，又怎能求得解脱，脱离轮回之苦呢？”

　　惠能听了道：“烦恼无明就是智慧菩提，二者没有什么区别，如果说用智慧去对治烦恼，这是小乘的见解。”

　　薛简继续问：“大师，什么是大乘呢？”

　　惠能回答说：“智慧的明和烦恼的无明，凡夫认为是两种状态，智者明白其实是一回事，它们的本质自性没有两样，没有两样的本质状态，就是真实的自性。在烦恼之中没有散乱，在禅定中也不寂静。可以说它既非永恒也非断灭，不来不去，也不是什么中间状态，不在内在外，不生不灭，本质现象真实如一，无有变迁，这就叫佛道！”

　　薛简心中仍有迷惑，就又问道：“大师，外道也说不生不灭，你的说法和他们区别何在呢？”

　　惠能说：“他们说的生灭是相对的东西，有了生又有了灭，我说不生不灭是说心性一体，本来就没有这些状态可言。你要想得法，只要不做那些关于善恶是非的无谓思考；自然就能进入清净的真心境界。”

　　薛简回朝禀告中宗下诏赞誉惠能是维摩诘一样的人物，又赐给袈裟和水晶钵，并且赐了一处庙产“国恩寺”供惠能居住。

　　感悟——

　　惠能运用不落二边的遮诠手法，破除了来与去、生与灭、烦恼与菩提、智慧与无明等的二法对立，把空有二者之间仅有的一层窗户纸戳穿了。在惠能看来，实相是无相，也就不会有妄相产生，所以实相、佛性是远离二边对立的。

摘自《佛度有缘人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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